二十首情诗和一首绝望的歌

春天不曾用不开花的吻,欺骗过你吗。

【莫萨】Paper Star 03(灵魂伴侣au)

和我珩 @王小行_excuse喵 的连文,第三章啦!

第一章就在前面(没错我自那之后并没有更别的文【。】)第二章链接在第一章里面~!

我觉得我的话痨和考据癖以及不好好说话的毛病可能是没救了。剧情于我如浮云。

啊啊啊以及求评论求评论求评论我一定会好好更文的嘛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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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莫扎特把曲子的尾音压在了一个横跨八度的低音和弦上。

这是他惯用的手法。萨列里如此熟悉,以至于当金发音乐家的手指像倦飞的蝴蝶一样慢下来优雅地扑腾着翅膀时,他已经看得见他的手指即将落下的位置。他唯一搞不明白的是,这首听起来热情四溢的作品为什么会有这样一个近乎忧郁的结尾,在其中又有那么多难以察觉的波涛汹涌。

他更搞不明白的是自己怎么做到集中注意力倾听旋律的——尽管尼克劳斯伯爵正在向他倾诉一些他毫无兴趣的辛秘、仆役无声的身影时时幽灵一样闪过、安德烈娜·帕蒂夫人正从羽毛扇上方抬眼凝望着他、而阳光竟也如此无礼地径直透过钢琴对面的那扇玻璃闯进来,闯到他的眼前,干扰着他聆听音乐。可他还是设法保持了一条通道,始终能望得见那些晶莹的音符滚落在他脚边。

一片浪潮一样的“Bravo!”中钢琴家起身行礼,微笑着用金褐色的眼瞳看向萨列里,而萨列里更加困惑于那种甜蜜下掩藏着的固执的情绪。莫扎特的笑容漫不经心,而独独面对他时唇角的线条冷硬下来,那是一个严肃的表情,就像是在等待评判。可是萨尔兹堡的天才难道还像个小学生似的需要认可?

那么这固执的唇部的线条就只能是厌恶的阐释了。萨列里像被烫伤一样,随即却意识到那不可能:音乐不会说谎,只要他的耳朵没有像心一样背叛他。音符不会出于忿恨而如此优美剔透。

萨列里胡思乱想着,以至于连宴会的开始都不曾察觉,直到帕蒂夫人身上的香风将他牢牢笼住、拉回现实。“我亲爱的……”那位高挑迷人、金色裙蓬上缀着红宝石的女歌唱家说话时惯带着一点娇媚的小舌音,她的眼睛和声音一样柔美动人,擅长暗送秋波,手里的扇子就像睫毛一样微微颤动个不停,几乎没有男人逃得过那翕动的猎网。

这一刻她正把胸脯贴近萨列里,黑色的头发映衬着红艳的嘴唇。萨列里不可避免地想起这位夫人的猎艳史,以及她所宣称的那种对“命运”的轻蔑态度。尽管萨列里并非命运论者,却也同样不喜欢极端反宿命论者践行他们的主义的方式:“没有爱情的爱也会幸福。”那些在小酒馆和在宫廷的秘密房间里放纵的人们看起来都一样,是欲望和悲观的混合体。

“您这样固执,又怎么知道我不是您的‘命运’呢?”安德烈娜黑色的眼睛带着恼怒燃亮了。

你当然不是。

“我相信萨列里大师的命运要好得多。夫人,无意冒犯。”莫扎特嬉笑着,端着一杯香槟坐在了椅子的扶手上。安德烈娜在一惊之后,慌乱地扭身走开了。

他袖口雪白的蕾丝起皱了。萨列里的第一反应是伸手去抚平,但是当他发现这不是自己的袖子之后就尴尬地收回了手,咳了一声。

而莫扎特转过头来,眼睛亮晶晶地,以天真和坦诚单刀直入:“您是一位反宿命论者。”

萨列里仿佛坐在了荆棘上,他急于逃脱,却又被捆绑在华丽的椅子上动弹不得。

“这没什么。”莫扎特楞了一下,转过头望着大厅的水晶灯,余光发现萨列里的坐姿果然自然了一些,“不过,对您感到好奇的人一定有很多。您应当更强硬一些才能够阻挡窥探的目光。”

萨列里没有想到和莫扎特的第一次交谈竟然就是关于宿命。这冥冥之中多像一种宿命。

“那位夫人交际甚广。”萨列里看出了莫扎特的危机,他太才华横溢又不通世故,不是贵族们喜欢的那种为他们谱曲作歌的作曲家。

“所以她或许会记恨我。”金发的天才依旧笑嘻嘻地,一丝狡黠从嘴边掠过,“可都是为了您的缘故。”

……???

萨列里面对这有点无耻的宣称竟说不出反驳的话,他表示自己可以处理这一切。而莫扎特却又一时有些不高兴似地垂下眼,灯光在那扇面一样的浓密睫毛上流过去。于是萨列里迫切地感到需要弥补什么,他抢在莫扎特起身走远之前问道:“那么您是一位宿命论者了,阿玛尼多斯·沃尔夫冈。”

“是的。”莫扎特用最后一滴香槟沾湿了唇,又将它舔去,看得萨列里心慌意乱。

“但是和其他人不同的是……我相信,选择等待注定的另一半是一种宿命,选择自由追求爱情也是一种宿命。就像喜爱无爱的爱是天生的权力,憎恶无爱的爱也是。”

“我遇见您,也许就是一场宿命。”他侧身冲萨列里眨了一下眼,然后起身就消失在舞蹈的人群里。萨列里失望地发现他的燕尾服衣摆让他真的就像鸟儿一样飞去,没有留下一点痕迹,倒是那惹人厌烦的女高音身上的香气还纠缠在左右。

*******

舞池里的男女默契地交错迈步,鞋跟的声音完美地卡住乐曲节奏。莫扎特却像他流水般的音乐一样,漫不经心地旋转着,搭着一位姑娘的肩膀,倏尔又对另一位展颜一笑,完完全全破坏了队列舞的和谐性。

他早在来到维也纳之前就听过萨列里的作品,那些音乐结构精致,自有其动人之处,不过倒不曾像作曲家本人一样激起他的好奇心。他听闻这位年轻的乐师长出生在小城,从浪漫的威尼斯来到维也纳,嗓音同演奏出来的音乐一样精妙,笔下的歌剧能得最古典的音乐家的赏识。当然也有些许中伤的流言,想必是因为他过于顺遂的升迁。可是见到本人之后,莫扎特不得不承认,他有些被迷住了。

那些阅读过的音符自动地在脑海排列成句,曼妙华丽中有着一丝庄重,偶尔的几部还透着些情感四溢的浪漫色彩。他怎么也没法想象这是萨列里穿着那身扣子系到咽处的黑色礼服以完成公函的端庄姿态写下的。显然,这位音乐家受格鲁克的影响颇深,并且莫扎特斗胆猜测他是狂飙运动的秘密支持者之一。这是又一重的矛盾——他在给姐姐的信中曾毫不客气地抱怨过格鲁克的音乐剧正经到令人无法忍受,这位作曲家倡导的“典雅质朴”和狂飙运动的情感与自我近乎对立。那么,萨列里——他将目光飘向坐在桌边默默饮酒的男人——这将自己严密包裹起来的神秘音乐家,究竟是怎样将两种矛盾的特质融合得天衣无缝的呢?

“您在出神,且不是在想我。”他不知是第几轮的舞伴突然开口,白皙的面庞因勇气与大胆而酡红。

回过神的莫扎特退后一步,带着灿烂的笑向少女鞠躬,“我致歉,并非您不美丽的缘故。”于是他们又跳了一支欢快的华尔兹。在他为萨列里而失神更多之前,他迅速脱离出人群。

那个人在帕瓦舞曲拉到一半的时候就端着酒杯走出了金色的大门。莫扎特路过侍者身边时顺手端走了一盘新做好的欧培拉,打算作为一个敷衍的借口:带着它去找萨列里品尝。他猜大师这时会在大厅外长廊的阳台上,再不然就是某个挂着画像的僻静房间。他期待着这样一次独处的机会,并且知道他总会找到萨列里的。他将会像读懂他的音乐一样,读懂他的全部,无论他有多么想隐藏。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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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应该没什么注释要加?格鲁克算是萨列里的知交之一,他倡导古朴典雅的歌剧画风。狂飙运动大家肯定都知道啦,注重个人、自然和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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